死了,别fo!
481 38

爱比死更冷|永研永

【戳这里】同背景,视角互补,也可独立成文,不影响阅读。

爱比死更冷


 文/清辞


        他一直在犹豫该不该上前去和那个人说说话。

        因为那个人经常独自一个人,捧着一本书,看起来孤孤单单的模样。

        那个人让他觉得熟悉,却无从忆起。

 

        他的内心是荒芜一片的沙漠,空空荡荡。

        他有限的记忆只有三年,开端在那个肮脏恶臭的下水道。

        他独自一人在黑暗深处醒来,清醒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他头上糊的血结了痂,眼睑被沾在一起睁不开,满世界看过去都是血红血红的,身上痛得快要死掉,仿佛剥皮拆骨的切肤之痛。

        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城市下水道的深处,在现代文明最无法企及的角落里,疼得撕心裂肺,痛得快要死去。

        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明明记忆模糊混沌,明明遭遇了这么糟糕透顶又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当时第一下撞进他内心的,却不是对未知的困惑,不是对现状的迷茫,甚至不是对自身境遇的担忧和恐慌,却是一种莫名的安心和平静。这种平静就好像是他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好像是他经过了很努力很努力的付出,终于实现了一直以来的心愿。他就这样仰躺在脏兮兮的下水道里,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他累得一动也不想动,顺从内心地闭上眼睛。从狭小缝隙里射进来的月光,轻巧巧地落在他被血污凝结的眼睫毛上、鼻梁上、嘴唇上,像是爱抚一样哄诱他渐渐沉睡。

 

        他伤得很重,脸上、脖子上、腿上、手上、躯干,好几处伤口深可见骨。已经痛到麻木,如同被某种猛兽啃食过的残缺身体,能够存活下来实在太过幸运。

        这样的幸运到后来终于有了合理解释——在他苏醒后第一次进食人类食物的时候,他在一家快餐店里大吐特吐,吓得服务员小姐花容失色,以为他是食物中毒,哆哆嗦嗦差点叫了救护车。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知道,他是具有人类外表却以人类为食的喰种,是不可见光不可言深的怪物。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一天天地度日。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他没有可以追根溯源的记忆,附近的喰种没有一个认识他,他走在路上就像是光里的一道影,随时可以消失在人群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因为他没有过去,所以就连未来也不可捉摸。

        但是他的内心却又一日复一日地焦躁起来,当初那种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消失以后,剩下的便是一日强过一日的空虚和焦虑。

        他觉得夏日的蝉鸣太聒噪了,午后的阳光太毒辣了,穿在脚上的鞋子太磨脚了,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合他的心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焦急寻找什么,只知道这样的心慌与巨大的空虚,就连不断的进食也无法填补。

        他一日一日地徘徊在街头和巷尾,却又像是无根无凭的浮草一样,在十字街头的人浪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无助和绝望。

        在无数个黑暗混沌的梦境背后,在原本应当荒芜一片的记忆深处。

        他无数次地叩问,是谁在那里。

 

        他曾经用语焉不详的潜意识雕画,在浮浮沉沉的梦境里揣测。

        那个人有黑的眼,乌的发,瘦弱,却不显得病态,笑起来应当腼腆,好脾气,却又固执得无可救药。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少年。

 

        但是就在某一天,天穹像是被打翻了七彩颜料的罐子,毒辣刺目的太阳好像也被涂满了蜜糖,霞光泼洒得毫无节制,他甚至错觉听到了天使在他的耳边唱起的赞歌。

        只因为他又看见他了。

        那个人有如同乌木攒雪的发色——那个人应当有乌的发。

        那个人有黑的眼——黑的眼。

        那个人瘦弱,却不显得病态——瘦弱,却不过分纤细。

        笑起来腼腆——他看起来很温和,很克制。 

        他知道这就是他,就是他一直一直在找的那个人,藏在他荒芜一片的记忆深处的人。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少年。

 

        所以在那一天,那一刻,金发的年轻喰种突然觉得聒噪的蝉鸣也顺耳了,迎面扑来的热风也凉爽了,磨脚的鞋子重新变得舒适体贴,只因为他找到他了。

        看他在街对面,手上抓着快餐店的纸袋,等待红绿灯的变换。看他黑白参差仿佛乌木攒雪的发色,看他在喧嚣人群中沉静又温和的脸。看他的目光穿过街道投过来,看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又毫无留恋地移开。

        他不认得我。

        他是谁。

        他是我日思夜想的少年。

 

        他每天每天都去看他。他每天每天地注视着人类青年。

        那个人的脸秀气斯文,坐姿也端正,即使是在公园休闲的长椅上,也端坐得好像学堂里最乖巧听话的学生。他的发色并不纯净,像是乌木上新攒了雪,黑白参差,远远看去像是满布风尘的灰,却衬了一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一些的脸。手指修长,指甲一颗颗修剪得干净平整,像是海边温润的白色贝壳,翻动书页的时候不会发出指甲刮擦的声音。

        但确确实实,那个人周身应当是没有一丁点可以吸引他注意力的地方。

        因为身边无人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就总是很冷很淡,外貌也算不上顶出众,最重要的是纤瘦得有些过分,一副弱不禁风的文弱样子。

        他时常随身携带着一本书。厚重的精装本,隔得太远,即使是视力卓群的年轻喰种也看不清晰。

 

        他总是在远处静静地观察青年,比对待食物的时候还勤恳,相熟的喰种朋友笑话他,说他到底看上了哪家的猎物,可以这样认认真真地准备这么久,依旧沉得住气。

        他挠了挠金色的头发,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人类青年才不是他的猎物,他对待他小心翼翼。

        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健谈擅交的人,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在长椅的一角,在快餐店的最角落处,在沿街道路人最少的那一边行走。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身上就会露出沉静忘我的气息,明明喰种自己是停不下来的聒噪个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对这种气质熟稔无比。

        他看见那个人会偶尔出现在街角的那家名为“big girl”的汉堡店,手上拎着打包的汉堡和可乐,那个人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不知名的厚厚的书,那个人会把滚落到脚边的足球踢回给正在玩耍的小孩,会对坐在长椅另一侧歇息的年轻母亲说今天的天气真好,然后再摸一摸坐在摇篮车里婴孩的脸以示友好……

        但是他随身携带的可乐从来不喝,冒着热气的汉堡从来没有咬过一口,他的目光总是很辽远,空落落的,不知道落向哪里,他偶尔会出神,指甲修剪得圆钝整齐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翻过纸张,来来回回却总是那几页。

        有偶尔路过的人问起这个青年,他一直一直地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总是露出沉静又腼腆的笑,无比温柔又充满希冀地回答,我在这里等人。

        金发的年轻喰种想问人类,你等的人是谁?

        你等的人是我吗?

        没有回答。

        只有路过的行人摇着头叹息然后走远,傻孩子啊,傻孩子。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年轻的喰种感到心脏传来的微弱痛感。

        扑通、扑通、扑通。

        然后,暮色四合。

 

        他想了解他,想了解他的一切,他假装行人从他身边经过,嗅过他乌木攒雪的发梢上仿佛蔓生花香的洗发水气味,偷觑过他厚厚书脊上镌刻的烫金的书名,去过他漫无目的闲逛路过的图书馆和快餐店……

        他翻看过他所读的书籍,即使在他看来那些文字晦涩无趣得如同无法解读的咒语。

        他却还是不满足,不餍足。就像是喰种的腹中再如何饱食,内心中依旧渴望着人类的血肉。他想靠近他,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吞噬他。

        那是一种倾向于本能的欲望。

        因为总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响起。

         “我想同他说说话,我想和他做朋友。”

        这样一种疯狂又不可思议的念头就突然无根无据地从脑海里窜了出来,并且像是疯长的蔓草一样,如何也止不住。

 

        他特意在公寓里安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巨大的镜子同逼仄狭小的空间格格不入。

        他在镜子前面做了无数次的练习。

        微笑、惊讶,眨眼、皱眉,挠下巴、揉头发……

        他伸出手。

        他背着手。

        他飞快地冲过来。

        他慢慢地走过去。

        他假装不小心撞到他。

        他假装不小心认错了人。

        “你好。”

        “你在干嘛?”

        “我可以坐在你的身边吗?”

        “很高兴认识你,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他在内心里推演了千万遍,排演了千万遍,却都在最后一步举步维艰。

        “你是谁?”

        那个有着黑白参差发色的人类青年会这样问道。

 

        年轻的喰种内心一片焦躁和兵荒马乱。他在不大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反反复复。但是他一直一直都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名字,无论他绞尽脑汁翻来覆去地想,他的记忆像是干涸已久的枯井,任凭他如何压榨深挖,已经掘不出哪怕一点一滴的水。

 

        那个人回答。

        “我不认识你。”

        诚如他也与他并不相识。

        夕阳残照仿佛滴血,他颓唐地垂首,坐在地板上,抬头时瞳色绯红,对上空旷的镜面,里面同样藏着一个金发赤目的怪物。

        他想不起那个他梦中的少年。他忆不起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

        他只是在那个名为佐佐木琲世的青年身上,找到了某种莫名熟悉怀念的味道。

        他不能肯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喰种假设过他同人类青年的重逢很多次。但现实从来不是假想和推演。

        当他一如既往地在黑夜里行走的时候,他再次见到了那个人类青年。

        他看见他站在街道的对面,站在月光底下,月华如水一样。他偏侧着头,转身的时候月光像薄纱,掉落在他黑白参差的发梢。

        在那时他就突然什么也不想了,不去想他在公寓里排演过千万次的重逢,不去想到底第一句话该怎么开口,也不去想到底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该是慢慢走过去还是假装不小心撞到了人。

        他只是看见人类青年从衣兜里接通了电话,然后举步离开。他看见月光从青年的衣襟滑落下去,他就要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自己目不能所见的地方。

        那时的年轻喰种内心突然升腾起了一种慌张和恐惧,仿佛从前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仿佛只是一眨眼,那个人就要消失在了自己目不能所及的地方,再也没有回转身来。

 

        一片慌张之中他伸出手来。

        “金木——”

        脑海里突然蹦出的名字,好像新生的婴儿对着骤然到来的新世界的第一声啼哭。

        那个人就在这时突兀地转身,在他的眼中有月光滑落——就仿佛是仅仅因为这个陌生名字,青年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当喉咙里咕噜咕噜的无意发音响起时,年轻的喰种才意识到其实他并未发出声音。

        但是明明,人类青年下意识侧头的脸上还来不及变化表情,茫然寻找的神色就仿佛当年,他也曾经一次次驻足在学校长廊的尽头,听闻自己呼唤他的名字。

        金木。

        金木。

        金木。

        金木研。

        金木研。

 

        年轻的喰种飞奔向他,速度快得不像人类。

        他穿过挤挤挨挨的人流,像是努力溯回的大马哈鱼,一心一意地想要回归到最初开始的起点。

        他想大笑,又想大哭,他想狠狠地抱住年轻人类,揉乱他蓬松灰白的头发,笑骂他一直以来都把自己抛下,所作所为实在太不够朋友。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你这个混蛋,到底之前都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他却忘记了。直到人群中猝然响起的尖叫,直到骤然拔高的警报和乱晃一片的光线。

        “保护佐佐木一等!”

        “佐佐木一等请小心!”

        ……

        喰种下意识地低头,看见了胸口突然爆开的血雾。

        他反应了很久,才后知后觉那些人口中的威胁是指他。

        他想说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伤害他。

        但是他确确实实地忘记了,现在他是喰种,青年是人类。

        身后的库因克穿透了他的胸膛,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个下水道里醒来的夜晚。没有光,没有声,没有人。谁也想不起来,就连自己都忘记的梦魇。

        但是偏偏他觉得安心,比当年醒来以后仰躺在月光底下,更觉得安心。

 

        他在原地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

        抬头时,第一次注意到青年的穿着和他手上紧握的长刀。

        CCG搜查官特有的白色制服,勾出青年挺拔秀丽的腰身肩线。长刀在他的手中翻转,月光底下浸出寒凉的光。

        眼前这个人对他刀刃相向,肃杀得好像人间的死神。

        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真好看。

        他的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样。

 

        他想说些俏皮话来,动了动嘴唇,左手臂上又是一沉。

        这下他被钉在了原地,左手以奇怪的弯度曲折。痛得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真痛啊,他心里这样想着,意识已经快要陷入昏聩。

        赫子仿佛流霞一般暴涨,劈头打向接连袭击了他两次的新人搜查官。

        那位黑发的CCG搜查官,大概对于自己能够接连两次成功使用库因克击中喰种也感到不可思议,也可能是喰种的反击发动得太快,他竟然站在原地傻傻地忘记了躲避。

 

        挡下袭击的是另一位年长者的库因克,随之而来的是直冲面门的攻击。

        他感到右眼一阵刺痛,然后是面具跌落的声音。

        掩人耳目的假面摔碎在地上。

        金发喰种的面孔暴露在漫天月光底下。

        满面血污的脸,被刺破的猩红右眼,还有那道因为太过深重,即使是修复力强大的喰种也难以愈合的伤口,偏偏从嘴角向上撕裂的弧度,却像极了,与现在处境一点也不相符的,如同夏日的矢车菊一样的灿烂笑容。

        “哟,金木。”

        ——那不过是喉咙里咕噜咕噜的无意发声。

        那是他之前无数次推演时,被自己刻意忘记的致命一点。

        ——他早已忘记,或者是潜意识里就回避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面颊、鼻梁上深重的伤痕、永远无法再正常发声的声带,被撕碎的喉咙……

        无一不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他此时心心念念的却是,他不认得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与他对峙的人类青年,脸上全是紧张和惊愕。独独不见的,是作为友人的熟稔和腼腆。

        “我不认识你。”

        这是他曾于此之前,无数次推演到的死局。

 

        他知道他没有离开的机会了。不会再如同当年,奇迹一般地,在无人的下水道苏醒。

        他试探着往前倾身,伸手。

        面前是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乌木攒雪的发,温和又俊秀的神色,白色挺拔的工作制服。

        他的身后响起女人和小孩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汇成了另外一个陌生却这段时日常常听见的名字。

        “佐佐木——”

        “阿佐!”

        那是一张张写满了关切和紧张的脸。

        他一愣神,被不知哪处攻来的羽赫子弹推得向前扑跌下去。

        原来自己白担心了这么久。他早就不是孤单一人了。

        太狡猾了。

 

        但是啊,我还是想同你说说话。想和你做朋友。

        就像是当年在那个小小的教室里,在蝉鸣声也嘶哑,风也静止的时候,我抓着你的肩膀,大声地问你的话一样。

        “你要不要做我的朋友试试看。”

        那一句话我现在还想再问你一遍,即使忘记了重新来过,我也还是想再问你一遍。

        不管你是金木研也好,佐佐木琲世也好。

 

        所以,请不要在脸上显出这样悲伤的神色,请不要在眼中流泻出悲戚意味的光。

        就像是当年一样吧,就像是当年一样你直视着我的眼睛,第一次吐字清晰,坚定不移地回答我的那一声“好”。

 

>>>尾声

        明明是为了围剿一个SS级喰种制定的计划,却因为另外一个不明喰种的出现而打乱。

        有着黑白参差发色的年轻搜查官,依旧停留在战斗现场喰种倒下的地方,垂着头,静默得好像雕像。

        “妈妈……你没事吧?”女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传过来,难得露面参加行动的小才子慢腾腾地挪过来,抓着他的衣角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没事。”才回神过来的青年露出一个有安抚意味的笑容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去吧。”

        但女孩的脸上突然显出了某种莫名而奇怪的表情:“妈妈,你的眼睛……”

        “……诶?”

 

        “啪嗒”。

        尚且温热的眼泪滴落到地面还来不及清理的血泊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啪嗒”。

        下意识伸出手来,濡湿的感觉传到掌心。

        “啪嗒”。

        “啪嗒”。“啪嗒”。

        一滴,一滴,又是一滴。

        像是止不住一样,泪珠逐渐逐渐地连缀成线。

        白色染血的手套上泅开深色的印迹。

 

        女孩子从最开始的困惑不解到近乎于恐慌,求救似的再次抓住了青年的制服衣角,只是这次,就连青年本人,也没有用手摸摸她的头,告诉她没有关系。

 

        他就保持着这样一副空白茫然的表情,不停地用沾满血污的手擦拭眼中涌出的眼泪。仿佛永远也擦不尽一样。

        他又回忆起了那个死去的喰种面具跌落时露出的脸,残缺不全的样貌,却也依稀能够辨认得出从前应当是很开朗朝气的面孔,大大咧咧得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大男孩。

 

        眼泪仍然在往下滴落。

 

        他却不知道是为谁在哭。

 

        那个人一看平时就爱笑,在月光底下,他向着自己伸出手,在那张残损得近乎可怖的脸上,却一点戾气也不见,近乎于温柔爱怜的表情。

 

        眼泪没有停止。

        “啪嗒”。“啪嗒”。

 

        他还在回忆。

 

        他想起他死前的笑容,像是漫天的星月都聚在了他的那双猩红色眸子里,如同夏日绽放的矢车菊。

 

        他的泪水越涌越多。

 

        他越发地觉得难过。

 

        他却依旧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谁在哭。

 

        “太奇怪了,为什么止不住眼泪。”

 

        明明死时该难过的是那个人才对,可是现在,却截然相反了。

 

        就好像是,我在替他哭泣一样。

        —Fin.///

 

        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死时你在我身边。


评论(38)
热度(481)
  1. 共3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出坑快乐 | Powered by LOFTER